我记得在我的印象之中,那位总喜欢看着弹珠汽水的绿色弹珠,一脸孩子气的男人不知是怎麽养出来的,非比寻常的自信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听得最多的话是「这个零食很好吃喔」,做的最多的事是成天发懒等着张嘴吃零食,自信爆棚时总会说的一句话是「我可是名侦探啊」,虽然没有亲自看过他去解决事件,所以不太能理解大家为什麽都惯着他,可是我觉得这样也没什麽不好,他叫江户川乱步,是我在整间侦探社里面最为亲近的人,有时甚至超越了中岛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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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今天,去不去采购啊?」我又听到对方问起晶子医生,我想着,零食肯定是又吃完了,转头就看见与谢也晶子脸上为难的模样,直盯着将椅子翘起两脚的乱步,大概是有事情走不开吧,听说贤治先生昨天的任务之後挂了彩,不过不是被敌人打出来的而是自己跌倒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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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乱步先生,我手边还有事情,你要不要找个今天有空的人陪你去呢?」我看着晶子医生委婉的安抚着乱步,看来有点烦恼似的,双眸转啊转的到处探询着侦探社里的人,最後落到了我的身上。我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晶子医生的确是将目光锁上了自己:「镜花酱,你能带乱步先生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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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着盯了晶子医生的脸一阵,才缓缓的点头,毕竟今天我也没有事情可做,何况侦探社里的人大部分都在忙,社长先生肯定是不能的,太宰先生不在办公室里已经是家常便饭,国木田先生跟敦都出门去找太宰先生了,估计没过多久就能听到从哪条河打捞成功的消息吧。晶子医生要帮贤治先生治疗,谷崎兄妹俩你侬我侬的样子总觉得拜托他们不会比较好,於是乎,好像真的只有自己是没问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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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圣诞节,听说乱步先生很想尝尝商店街开卖的圣诞特卖零嘴,但是认不得路只能让人领着去,我看着晶子医生给我的地图,随时往後确认自家的大侦探不会走丢,因为他实在太容易被小玩意儿吸引走了,这不,我才刚确认过回头走了一个红绿灯再回去看就发现乱步先生贴在上一家路过的蛋糕店前对着里面的草莓蛋糕发出狠狠地注视光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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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麽板着脸嘛,来,吃了再说!」我面无表情的看着手里被塞了一小块精致装饰的蛋糕,上面有着红艳欲滴的大草莓,我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望向旁边早就开吃的乱步先生什麽话都没说,但我觉得自己的任务失败了,很令人沮丧,要不是乱步先生死活拖不走硬是被他拉进蛋糕店买了两个蛋糕,现在早就买到这人想吃的零嘴了,这下子钱根本不够,回去会被骂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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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酱,」乱步先生眯着眼的表情似笑非笑,我看向对方,手里的蛋糕始终没动,我看着这个男人开口:「不会有人骂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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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乱步先生能把嘴边的奶油吃掉会更有说服力的。」我直盯着对方脸上那一抹白,乱步先生豪不在意的直接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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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确认为什麽乱步先生可以这样确定,但此时的乱步先生比任何时候都有安心稳重的感觉,真要说为什麽,可能是那双碧绿透彻的眼睛终於睁开,认真的看着我的关系吧。我没有所谓的美丑定义,但乱步先生真的长的很「漂亮」,我只要认为好看就会将那个人冠上漂亮的词,而且不同於孩子般的行为与随兴的个性,我还是明白乱步先生内心里的思想十分成熟,侦探社的大家也知道的,并不是出於年纪问题,每个人都打从心底尊敬乱步先生才会尊称他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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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你觉得我好看吗?」许是自己盯着他的脸过久了,乱步先生缓缓地靠近,露出极浅的微笑,我看见眼底有波光粼粼的碧潭,很平稳丶很舒心丶很令人沉迷,里头不会有镜花水月的美景,可我彷佛赏尽千山万水的无意,不经心的,我找到了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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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步先生——」我刚开口就被乱步先生拿了汤匙塞了一口甜腻的蛋糕,香草味的奶油在嘴里漫开来,但是有点过甜,不喜甜食的人很容易会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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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不觉得自己属於侦探社,」乱步先生将我的蛋糕挖了一口塞进自己的嘴巴,边吃边继续道:「你觉得自己杀过人,终究有个污点,可是污点对侦探社的人来说算的了什麽?你的过去拿不回来,这不可否认,那麽纠结於这个症结点不会有任何帮助。与其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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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乱步先生,他说的没有错,我一直在自己长久想像的孤独的海里漂流,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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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酱,这是对於你来说就是所谓的成长,不要局限自己在阴影里,你失去了许多,但你已经不在过去,你现在有新的家人与你共划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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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乱步先生的话语里讨论久久未完的旅程,乱步先生的眼眸给我一片花开的野原,寒冬里我躺在柔软的草皮上晒着日光,我听见许多脚步声,抬眼看不见任何人,稀稀疏疏的穿杂着蝴蝶振翅的响音,蝴蝶飞翔的时候会有声音的吗?我不清楚,可我确实听见了,满载着温暖的爱,那是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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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被冬天的风吹得特别特别冷,我偷偷望着乱步先生早在出门前就带上的手套想着,肯定是很暖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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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步先生,我的汤匙……」我发现乱步先生用的是之前塞进我口中的汤匙,这貌似有点尴尬,不过乱步先生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我也就没再多提了,我搓搓自己冻的通红的小手,等着乱步先生把我那一份蛋糕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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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乱步先生说了一声走吧,一个小跳跃的从坐着的长椅上站了起来,可是面前却伸出一只好看的手,乱步先生脱下了他的左手手套,套在了我的手上,他说:「这样,就不会冷了。」我另外一只没有手套保护的手被乱步先生的左手握住,他牵着我往侦探社的方向回去:「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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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手心泛起一丝暖意,乱步先生的手比我大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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